译文
“不可忍耐那喜鹊来叽叽喳喳的叫,都说你是最灵的,总是报告喜讯,可是你给我送来了什么啊?他一点消息都没有!再这样调戏我的感情,看我不把你捉了来,把你锁在笼子里,你还能说什么!”
“本来是好心来早早给她报个喜讯的,想给她的寂寞一点安慰。可是她却把好心当作了驴肝肺!竟然把俺捉了锁进笼子。唉!她的心情俺还是理解的,不跟她计较了,但愿她的那个人早日归来,哈哈,那个时候就知道俺是好心了,就会欢天喜地的把俺放出来的。”
注释
叵耐:不可忍耐。
谩:一作“漫”。
金笼:坚固而又精美的鸟笼
休共语:不要和他说话
比拟:打算,准备
征夫:出远门的人。这里是指关锁灵鹊的人的丈夫
腾身:跃身而起▲
此词舍弃了通常赋比兴手法的运用,避开了作者感情的直接抒发,却巧妙地实写了少妇和灵鹊的两段心曲。词上片是少妇语,下片是灵鹊语。全词纯用口语,模拟心理,得无理而有理之妙,体现了刚健清新、妙趣横生的艺术特色。
有人说,这上下片之间是少妇和灵鹊的问答或对话,这说法恐怕不确。实际上倒更像二者的心理独白或旁白,这不仅从语气和清理上看,它们之间不必也不像对话;而且,早期的词是入乐的,它通过演唱者的歌声诉诸人们的听觉,以口头艺术特有的声调语气,使用独白或旁白,是易于表现主人公的心理态势,以至于表达主题思想的。上片在于表明少妇的“锁”,下片在于表明灵鹊的要求“放”,这一“锁”一“放”之间,已具备了矛盾的发展、情节的推移、感情的流露、心理的呈现、形象的塑造,这也就完成了艺术创作的使命,使它升华为一件艺术品了。
灵鹊报喜是中国固有的民间风俗。不过,将灵鹊的噪叫当作行人归来的预报,毕竟只是一种相沿而成的习俗、观念,它本身并不见得合理,因而也就往往难以应验。而作者采用这一习俗入词,正是觑着它的“跛脚处”而有意生发,其目的还在于表现少妇思夫不得而对灵鹊的迁怒。于是,不合理的习俗倒构成了合理的故事情节,而且也由此增强了词作的生活气息和真实感。这有如点铁成金的魔棒,有此一着,顿使全词发生了奇妙的变化,给了两段普通的心曲以光彩、活力、生命,使词作活起来。▲
一窍玄关,非高非下,正在当中。得真师指点,方知此窍,不居南北,不属西东。
默默内观,绵绵静守,道满虚无浩气冲。难言说,一星儿消息,天地根宗。
先须握定雌雄。天癸生时鼓巽风。把铅炉封固,飞神海底,中抽坎画,去补离宫。
进火退符,流珠复位,十转回轮一气通。灵胎结,待功成行满,独步瑶空。
朝端新拜大长秋,赐第东方最上头。曲榭华甍藏燕雀,画堂飞栋列貔貅。
论功肯就平阳列,相骨争誇定远俦。太宰均裀容接席,中丞停节让鸣驺。
前茅鼓角陈清吹,后队旌𣄢树碧油。几为高名罗蒯彻,时从长揖见曹丘。
雄心黯淡操戈发,奇策纵横借箸筹。博浪误惊嬴主中,白登长抱沛王羞。
长驱欲践天骄血,转战思椿日逐喉。然诺季心轻海岱,风声剧孟重山丘。
朱家缓颊共排难,郭解捐躯代报仇。八百家奴怀蜀镪,三千门客佩吴钩。
登坛辟易渔阳帅,分道凭陵博陆侯。向晚章台嘶叱拨,深春韦曲叫钩辀。
麒麟阁耸飞身上,鳷鹊宫扃掉臂游。入幕嘉宾窥喜怒,当场摩诘效俳优。
微行汉帝令衷甲,清暇唐宗待蹴毬。绝代妖童颜比郑,倾城小史貌逾周。
频呼第五嬉金埒,屡窃无双下玉楼。贵介原尝元并峙,奢靡王石定谁优。
双珠跳脱迎无畏,百宝流苏障莫愁。云母屏开红日耀,水晶帘捲碧天幽。
灯笼锦织流黄被,火浣衫裼集翠裘。五彩同心饶绾结,七珍如意竞雕锼。
盈拳韎韐商胡赠,径尺琅玕贵主求。象齿穹窿来绝域,蛟精莹腻出灵湫。
齐璜楚玦相辉映,鲁璧秦碑互校雠。彝鼎蚩尤存大夏,尊罍饕餮验成周。
华笺溢案钟王聚,妙墨盈箱顾卫留。绿野遗踪看载辟,蓝田名迹羡重修。
为园直跨新丰市,凿沼斜穿太液流。曲岛回汀浮滟滪,孤峰层巘矗瀛洲。
岧峣睥睨通河汉,巀嶪罘罳碍斗牛。泉美乍分扬子渡,石奇先载郁林州。
偏箱络绎驰山荔,巨舶联翻饷海榴。选匠荆扬乔木尽,营工川洛众材鸠。
瓜田灞浐联郊隧,柳陌咸阳夹置邮。十院名花行索笑,八窗文杏坐销忧。
松风昼起娱贞白,竹露晴翻媚子猷。芳草梦时连骤睹,蟠桃栽处朔勤偷。
相思树底閒情剧,连理枝旁逸兴遒。菡萏飘香萦桂闼,芙蓉输艳扑兰舟。
青萍瑞实浮江上,绿萼寒英寄陇头。俊鹊东方劳远致,神鹰南国费穷蒐。
爰居受享翻成福,吉了能言不解愁。子母玄猿携上峡,雌雄丹鹤贮浮丘。
当阶桧柏龙鳞劲,侧径梧桐凤羽稠。把钓文鱼时拨剌,开笼细鸟日啁啾。
玻瓈盏净屠苍鹿,玛瑙盘殷脍赤虬。食进万钱忘下箸,羹调千镒未盈瓯。
牛心探胾熊蹯脆,蟹足熬膏獭髓柔。李尉庖中赢宝屑,郇公厨内足珍羞。
从容握麈延诸谢,慷慨呼卢轧二刘。侯白抗颜陈戏剧,秦青扬袂动歌讴。
数声子夜明星落,一部阳春霁月流。别馆笙箫云共咽,回廊灯烛雾难收。
杯传鹦鹉长酣醉,杓满鸬鹚递劝酬。五斗椰浆尝异核,百壶桑落荐芳篘。
生来梁孝豪游擅,蚤岁燕丹侠气投。日杳虞渊犹角逐,天倾杞国漫咨诹。
无论萧相居帷幄,谩说孙郎近冕旒。倏忽韶光侔闪电,须臾沧海变浮沤。
霜华烂熳催红颊,石火纷纭照白头。好是太玄扬子业,书成名字在千秋。
永州之野产异蛇:黑质而白章,触草木尽死;以啮人,无御之者。然得而腊之以为饵,可以已大风、挛踠、瘘疠,去死肌,杀三虫。其始太医以王命聚之,岁赋其二。募有能捕之者,当其租入。永之人争奔走焉。
有蒋氏者,专其利三世矣。问之,则曰:“吾祖死于是,吾父死于是,今吾嗣为之十二年,几死者数矣。”言之貌若甚戚者。
余悲之,且曰:“若毒之乎?余将告于莅事者,更若役,复若赋,则何如?”
蒋氏大戚,汪然出涕,曰:“君将哀而生之乎?则吾斯役之不幸,未若复吾赋不幸之甚也。向吾不为斯役,则久已病矣。自吾氏三世居是乡,积于今六十岁矣。而乡邻之生日蹙,殚其地之出,竭其庐之入。号呼而转徙,饥渴而顿踣。触风雨,犯寒暑,呼嘘毒疠,往往而死者,相藉也。曩与吾祖居者,今其室十无一焉。与吾父居者,今其室十无二三焉。与吾居十二年者,今其室十无四五焉。非死则徙尔,而吾以捕蛇独存。悍吏之来吾乡,叫嚣乎东西,隳突乎南北;哗然而骇者,虽鸡狗不得宁焉。吾恂恂而起,视其缶,而吾蛇尚存,则弛然而卧。谨食之,时而献焉。退而甘食其土之有,以尽吾齿。盖一岁之犯死者二焉,其余则熙熙而乐,岂若吾乡邻之旦旦有是哉。今虽死乎此,比吾乡邻之死则已后矣,又安敢毒耶?”
余闻而愈悲。孔子曰:“苛政猛于虎也!”吾尝疑乎是,今以蒋氏观之,犹信。呜呼!孰知赋敛之毒有甚是蛇者乎!故为之说,以俟夫观人风者得焉。(饥渴而顿踣 一作:饿渴)